【关注前请看置顶,攻/受腐唯别关注我】贯中在时,每与臣论此事,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朱,高也

【央三|玄亮】万木春(二)


(二)枯木逢春


*诸葛亮北伐,大一统if,世界线大变动

*️观前预警️诸葛瞻被蝴蝶掉,玄亮伪父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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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丞相有何要事?”


董厥试探性开口问道,不知道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最近几日丞相一直病恹恹的,今日不知什么缘故,天刚蒙蒙亮便起身要来先帝祠堂一趟,颇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
“孤昨夜偶梦先帝,想来是先帝有所嘱托,遂特来拜谒。”诸葛亮平静回道,让人看不出是何情绪。


成都府城南三里许,邱阜巍然,老柏参天,即是惠陵。自古陵与庙不分家,由惠陵东向七十步即是先帝祭祠。五更刚过,天色微熹;诸葛亮一行人驭车来到庙近,距先帝祠十余步前便止步下车。孔明来至庙前,正欲叩门,却意外发现这庙门虚掩着,只轻轻一推就开了。


推开朱漆的庙门,春分已近,春景盎然;郁郁古柏枝头萌出了翠嫩的新叶,但诸葛亮此时无意欣赏这滴翠的春景。先帝祠内常设有甲兵戍卫,庙内四时祭祀,钟鼓齐鸣、香火不绝;今日不知为何,竟连庙门也不记得落锁。若是出了意外,后果不堪设想。“庙令何在?”诸葛亮略皱了皱眉,面露些许不满;他对随行的相府主簿董厥开口道:“先帝祭祠,竟如此疏忽守备,是何道理?”


“怪哉。”董厥见此怪异场景,也十分诧异。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这等疏漏实在不该。丞相,此事合该问责太常赖恭失职之责。”


诸葛亮回想起昨夜的梦,心知今日之事非同寻常。怎就偏这么巧,昨夜一梦后,本该在庙中值守的庙令也失踪了?诸葛亮没有立刻回应董厥,思索片刻后,他道:“此事颇为蹊跷,纵要问责,也需先探清虚实。”他继续道:“龚袭,汝先遣人去将庙令寻来,我有事要问他。”


“是,下官这就去办。”董厥拱手领命,他四下扫视一圈,话锋一转道:“可是丞相这里…”丞相入庙时只带了自己一人,现在遇到这样蹊跷的事情,如果出了什么事,自己可该怎么和陛下交代?


诸葛亮听得出他话外之音,扬扇在董厥肩头轻拍两下笑道:“先帝英魂庇佑于此,何虑之有?孤今日特来与先帝陈情,一人足矣。汝且去吧。”


丞相既然发了话,董厥也不便再多说什么,唯唯两声便拱手退下。先帝祠内静得有些吓人,清晨时分,竟连一声鸟啼也没有。诸葛亮却不知怎的,没有感到丝毫恐惧。他惦记着昨夜梦中的孩子,梦醒后的直觉牵引着他来到帝祠。诸葛亮明知那不过是黄粱一梦,可他却没有由头地觉得自己会在庙里遇见那个孩子。


石板路上还凝着些许的露水,踩在脚下略打着滑。诸葛亮恍然不觉,只快步直奔正殿而去。穿过丛丛苍柏翠绿的幼叶投下的树荫,诸葛亮在正殿的石阶上看到了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小小的襁褓。


刚出正月,成都还冷得紧。诸葛亮虽然身披着大氅,却也觉得寒意凛人。不知这孩子已经在石阶上躺了多久,诸葛亮不免有些慌了神,唯恐这孩子已经被冻死;他三步并作两步,连忙把那孩子抱了起来,却惊讶地发现躺在他怀里的小子睡得正熟,一点儿没被料峭春寒影响。诸葛亮不敢置信,他掂了掂怀里的幼儿,伸手碰了碰他幼嫩的小脸儿,发现这孩子摸起来体温非常正常,甚至有点儿烫手。


诸葛亮虽不曾抚育过幼儿,但他也曾抱过刚满周岁的阿斗,抱过他呱呱坠地的孙儿;他知道婴儿的体温总是会比成人高一些,可他如今摸着怀里这个暖烘烘的小婴儿,总觉得眼眶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酸,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。


怀里的小婴儿被诸葛亮裹在大氅里,在诸葛亮的臂弯里动了动,口中咕哝两声,吐出了枚玉蝉。


纵使诸葛亮走过半生已阅尽千帆,但这等神异之事真的发生在眼前,犹让他有些不可置信。章武三年,诸葛亮亲手将这枚蝉琀放进了先帝的口中;露往霜来,建兴六年的诸葛亮从他的主公口中再一次取出了这枚玉蝉。


梦中之事一一应验,他颤抖着手摸起了那枚玉琀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虽然有了昨夜的梦,但如今真真切切地把这玉琀拿在手中,诸葛亮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他描摹着手中玉蝉圆润的线条,此刻他无比笃信,这就是随先帝下葬的那枚玉琀。


诸葛亮有些神情恍惚,他趑趄两步,跨过了殿前的门槛。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,楞楞地看向正殿中肃立的先帝塑像,内心百感交集。十二道旒冕垂在先帝面前,诸葛亮看不出他的陛下的神情,只觉得这殿中的香火实在是太旺,熏得诸葛亮不住地落下了泪来。


积年来心中恨恨难平的委屈、悲痛、不甘,尽数爆发,眼泪如雨一般地落下;他抖着手怀抱着怀中的孩子,握紧了手中的玉蝉,跪在先帝面前无声地恸哭起来。


怀中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诸葛亮的情绪,他细小的手指轻轻地环住诸葛亮的指节,轻轻地安抚起他的情绪来。那一瞬间,诸葛亮感觉自己那颗自从章武三年一直虚悬的没有着落的心落地了。


诸葛亮揩干脸上的清泪,整了整自己的袍服,随后怀抱着那熟睡的幼儿,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。不知过了多久,当诸葛亮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起身时,这才看到站在殿外忧心不已的董厥。诸葛亮一翻手,将玉蝉藏在了袖内,状若无事一般迈出了殿门。


董厥看着丞相发红的眼眶,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婴儿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诸葛亮看他一眼,知他想问什么,于是先开口道:“汝可找到庙令了吗?”


董厥见丞相先开了口,也不敢再多问些什么。他道:“下官差了庙内戍守的军士去寻,在后殿中找到了庙令。但不知为何,此人至今昏迷不醒。今日之事庙令有失职之责,丞相要如何发落于他?”


诸葛亮心知今日之事并不简单,恐怕并不是追责庙令就可解决的。他道:“先遣人来医治,待他醒后细细盘问,到时再发落不迟。”


董厥点头:“就依丞相。”他又低头看了看丞相怀里的孩儿,困惑道:“可是丞相,这孩子…”


诸葛亮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幼儿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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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诸葛亮端详着他怀里的婴儿,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。打道回府后,诸葛亮便打发人去城中找乳母来。偏巧诸葛亮的孙儿诸葛攀尚未满周岁,相府里有现成的乳母,诸葛亮便先找她来喂一喂他的小主公。众人皆好奇这个孩子的来历,但诸葛亮只说自己昨夜偶得一梦,梦中见一道白光落入惠陵,落地后变成个孩儿。今天在先帝祠堂果得此子,乃是先帝赐子。众人闻听此言无不欢悦,皆以为是祥瑞之兆。诸葛亮笑而不语,并未再多说什么。


诸葛亮如何安顿他的主公略去不表,晚晌间董厥递过话来,说那庙令已醒,声称自己昨夜夜间见天边有白光闪烁,正欲出去一探究竟就脚底一空失去了意识。他只说自己昨夜巡视之时庙中四门紧锁,不曾玩忽职守,请丞相明察。


诸葛亮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便知此事与他无干,于是只对董厥说此事事涉幽明,非庙令之过,小惩大戒从轻发落即可。处理完此事,已近二更时分,但诸葛亮毫无睡意。他在桌前边,就着桌前一豆灯火,端详起手中的玉蝉。


诸葛亮端详着手中青绿色的扁腹琀蝉,与昨夜梦中所见别无二致。水滴状的蝉形如刀割般光滑;阴刻的线条分明头腹,刻线交叠,玉蝉脊侧双翼的线条简练平滑。他的指腹按在玉蝉尾部的翼尖,微微的刺痛感明晃晃彰示着今日所见的一切都并非虚幻。


他着魔一般手里抚摸着那枚玉蝉,就这么凝视着它坐了一夜。


等到外边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听见鸡鸣,诸葛亮这才恍恍惚惚站起了身来。诸葛亮揉了揉自己泛着酸痛的肩膀,推开屋门站在庭中,竟发现门前那棵枯死多年的老桑树在这仲春时节发芽了。


古树春风入,阳和力太迟。

莫言生意尽,更引万年枝。


这两日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太过离奇,如今枯木逢春,更令诸葛亮恍若隔世一般。他怔在庭前,望着树梢间的嫩绿的幼芽,不觉被泪水模糊了双眼。


心间百感交集,诸葛亮一时失语,只低头拭泪。耳边有门户开阖的声音传来,诸葛亮知道应当是晨起洒扫的仆役。只听那三两人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:


“真是奇事一件,这老桑树枯死这么多年,居然发芽了。”


只听另一人道:“这么冷的天气发了芽,怕是又要冻死了。”


诸葛亮听在耳朵里,不知怎的想起了昨日在先帝祠堂的石阶前抱起的那个小小的襁褓,忽然笑了起来。


“不会的。”


他轻声回应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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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的话】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。生而不可与死,死而不可复生者,皆非情之至也。梦中之情,何必非真,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?必因荐枕而成亲,待挂冠而为密者,皆形骸之论也。”


【作者的话】:229年这个时间点,诸葛亮已经上书自贬为右将军,仍摄丞相事,直到第三次北伐(229年春)后,刘禅下诏才恢复了丞相之职。所以严格来说这里的诸葛亮不该被继续称呼为丞相,但是出于约定俗成的习惯,称呼诸葛亮为“右将军”总感觉怪怪的,所以我自作主张忽略了这一点,请见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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