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关注前请看置顶,攻/受腐唯别关注我】贯中在时,每与臣论此事,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朱,高也

【央三丨玄亮】伤疤(一)

时间抚不平那些虬结的疤。它们带着记忆,狰狞盘踞在伤口处。

那些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愈合。但那些伤会不可避免地在另一人的心里烙下一个同样的疤。总有人在同一个地方烙下一个隐形的伤口替他继续痛一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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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旧伤复发,由此找到了些灵感。本文是葛亮围绕伤这个主题进行的认识上的成长历程。是个小中篇,目前预估将近2w字。时间跨度从火烧博望坡到七星坛祭风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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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。”


诸葛瑾闻声从竹简里抬起头,看见了自己一脸不悦的弟弟诸葛亮。两个人眼神交汇,但诸葛亮什么也没说,只是向下看去。诸葛瑾不解,便顺着弟弟的视线向下瞧去,看到了他拿着刻刀的右手

和一只血淋淋的左手


诸葛瑾大惊失色,立刻从案前站了起来,也顾不得衣服是否会被桌上的砚台蹭脏,赶忙去捧诸葛亮的手,急慌慌问道:“这是怎么搞的?”他实在是太过心急,以至于喊破了音,连诸葛亮都被吓了一跳。兄长的声音喊来了门外的弟弟诸葛均。小男孩有些困惑地把头从门外探了进来,不知道两个哥哥在屋子里搞什么名堂。这一看不要紧,他看见了大哥正捧着二哥那只淌血的手,他被吓得大叫起来。诸葛瑾看了一眼吓楞在原地的幼弟,忙叫道:“均儿别愣着,快去打些水来!”诸葛均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跳了起来,忙跑到院外的水缸里去舀水。


诸葛瑾拿着手绢去帮诸葛亮擦手上的血。他被吓得不轻,以至于手都颤抖地控制不住力道来。诸葛亮吃痛,嘶了一声,诸葛瑾便更放轻了几分力气。血污被擦了个大概,诸葛瑾这才看到那伤口的原貌:诸葛亮的左手虎口处被那刻刀割出了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。


“你这伤是怎么搞的?”


诸葛瑾一边替弟弟包扎伤口,一边没什么好气地问到。诸葛亮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,看向院外的方向,低声道:“没什么,我刚刚在院里斫我的琴,一时不慎走神了。”诸葛瑾又气又心疼,:“什么事这么要紧?”诸葛亮没有搭话,只是低下头去拧起眉头沉默了起来。诸葛瑾以为是他觉得疼,便放软了语气,“我弄疼你了吗?”


诸葛亮没有说话。须臾,他抬起头来,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兄长开言道:“哥,我会留疤吗?”



“先生可是觉得累了吗?”


诸葛亮的思绪被打断了。他收起了按在左手虎口上的右手,抬头看到了刘备有些担忧的脸。诸葛亮摇头,“亮无事。”他站起身来,替刘备脱下了他披挂的外袍,继续说道:“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往事。”


午后他和刘备策马去博望坡巡查地形。名为巡查,实际上也带了几分暧昧和旖旎。两人在山林间纵马驰骋,好不快活。一趟走下来,返途路上,诸葛亮尚有些意犹未尽,他很享受这样与刘备这般无拘无束地外出纵游的时刻。诸葛亮很想说些什么来挽留刘备,让这份偷来的自由再漫长一些。正当他犹豫时,刘备率先开了口:


“夏侯惇大军已临近博望坡,军情紧迫,今夜要有劳军师再与我推演一番了。”


诸葛亮轻笑起来,两弯如新月一般的笑眼闪烁着光:“是。”


刘备伸起胳膊去配合诸葛亮的动作。刚刚相识不过月余的两个人动作默契的仿佛早已重复过无数个日夜。“我方才去巡视了一趟校场。军容严整,军纪严明,绝非往日可比。这可都是军师的功劳啊。”刘备情不自禁赞到。诸葛亮妥帖地收起他的外衣,只是微笑,“主公谬赞,这是臣的本分。”他熟稔地替刘备换下了外衣,刘备自己动手去解自己的中衣,他便转身走向衣橱,挑了两件寝衣来。诸葛亮拿着寝衣走过来时,刘备正光着膀子站在床前叠着自己的衣服。


这两个人同床共枕已经是常事,于是他们两个便也把衣服都放在了一处。时间久了衣服便总是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来。“主公,我……”他正低着头分辨那两件衣服各自属于谁。眼角的余光撇到了刘备光裸的背。他本就想着和他说些什么,顺势便抬头看了他一眼。可当他看清楚眼前人的背时,便收起了溜到嘴边的话,他愣住了。


刘备的后背上嶙峋着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疤。那些疤痕交错纵横,杂乱地织在刘备的身上,形成一幅诡异的图腾。诸葛亮看得出那些伤痕是经年的旧伤,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已经消得差不多了,但却依然留着或深或浅的印子。重些的伤处被鲜粉色的新肉覆盖着,突兀且狰狞地印在他的身上。诸葛亮有些被吓到了,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。


诸葛亮依然记得三顾那夜,他的手曾缠上过他的腰。卧龙岗的夜深的如同墨一样,他看不清眼前人,更看不到他隐藏在中衣下赤裸的身体。那时他记得自己曾隔着那衣料摸到一些崎岖的起伏。但那时他的头脑已经被极大的满足感和满溢的快乐所支配了,他并没有顾及到自己触手的那些痕迹。今天借着屋内通明的烛火,他看清了那夜曾被他粗略感知到的伤迹,一阵恐惧感涌上心来,但紧接着他感到一股酸疼感从心间溢出,疼的让他的眼眶都湿润起来。


他的主公在遇到自己以前究竟遭了多少罪?


刘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见诸葛亮久久没有动静,就回头看去,没想到却看见自己的先生一脸复杂地对着自己的后背出神。“先生?”他轻轻叫到,不知道他在看什么。诸葛亮抬头和他的视线交汇,借着烛火他看到了诸葛亮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的水光,他顿时慌了神,赶紧回过身来关切到:“先生这是怎么了?”


这一回身不要紧,诸葛亮也借此看清了他前胸的伤。那些伤痕攀附在刘备的前胸和腹上,留下了狰狞的痕迹。有些疤甚至已经岌岌触到了他的咽喉,时至今日依然触目惊心。他不由得也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阵地发紧,于是他便伸出手去,轻轻地触碰起那些伤痕来。诸葛亮的动作很轻柔,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动作弄疼他一般,只敢蜻蜓点水一般地浮过那些伤疤的表面。


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:“主公的伤……?”


刘备眨眨眼,顿时福至心灵。他握住了诸葛亮的手,亲昵地攥了攥,“先生不必担心,都是些陈年的旧伤了,早就没有大碍了。”他温和地笑着,把人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带过去,“你听听,备还好生生地站在先生面前呢。”


诸葛亮没有说话,他凑上前去抱住了眼前人。两颗心隔着皮肉一起共鸣着。刘备感觉有雨落在自己的肩窝处,连带着他心里的那湾水也不由得被这雨引起了些许涟漪来。


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,但是这种被人捧在心里去疼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。不管是作为兄长还是主公,他总是扮演体贴别人的那个角色。而眼下却有人再一次地唤起了他心底里早已尘封的被人关怀的感觉。


“还会疼吗?”诸葛亮闷声问道,他的话带了几分鼻音。


他摸了摸怀里的小先生,安慰道:“已经不会再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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